渺渺天地行 - 第九回 诛巫师將军显威,收战书杀机暗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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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诗曰:
    月夜除魔探险地,寒枪如电盪妖虫。
    血光邪法迷苍野,羽檄急传惊暮空。
    铁勒偽和藏毒策,將军慧眼识刁戎。
    暗潮汹涌杀机伏,且待晨曦斩恶风。
    朔月如鉤,戈壁滩上三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沙丘。林寒银甲外罩玄色斗篷,王定杰轻甲佩刀,虞世南道袍飘飘,各带十名精锐亲兵,如鬼魅般潜行。
    “就在前方三里处的山洞。”虞世南羽扇轻指,低声道,“白日以罗盘定位,那四人气息就在此处。此刻月掩星沉,正是他们行法最专注之时。”
    渐行渐近,但见山洞入口狰狞:
    两壁嶙峋,似猛兽獠牙森列;洞窟幽邃,如巨魔血口賁张。
    阴风阵阵,挟寒冽而出幽穴;腥臭扑扑,催呕逆以呛人喉。
    灯火摇曳,明灭於深渊之际;咒语断续,飘渺在幽冥之间。
    林寒摆手止住眾人,凝神细听。洞內传来古怪的吟唱和法器碰撞之声,时而夹杂著悽厉的哀嚎。
    “他们在行血祭之法。”虞世南面色凝重,“此刻正是破法良机。”
    三人悄步潜入,亲兵在外警戒。但见洞內景象更是骇人:
    四角幽灯,燃人脂而腾碧焰;中央邪阵,绘血符以垒髑塔。
    兽皮垂壁,杂人革而悬腥风;臟腑盈盘,盛玉器以泛寒光。
    三巫玄袍,暗诵咒文环祭坛;一女红裳,诡摇骨杖作法事。
    童尸横陈,邪仪启於一瞬;怨气凝聚,恶兆现乎今朝。
    那女巫最先警觉,猛然回头:“什么人!”
    三个男巫顿时慌乱,急忙去取兵刃。
    虞世南羽扇挥动,早已布下的阵法顿时发动:
    洞口金光,骤起如旭日初升;符文焕彩,化链似银蛇狂舞。
    困魔阵中,任百般变化难逃;锁妖链下,纵千年道行皆陨。
    天地正气,镇邪祟於瞬息之间;阴阳法理,束妖魔在方寸之地。
    四个巫师见退路被截,顿时面露凶光,势要搏命。女巫尖啸一声,三个男巫立即扑向林寒,她自己则直取王定杰。
    但见这三个男巫各显神通:
    一个使弯刀舞若新月,招法诡譎刁钻;一个使骨杖旋如毒蛇,杖风挟裹玄雾;一个使铁爪挥起腥风,尖锋淬染碧毒。
    三煞合击有度,进退默契无间。刀光缠其左肋,杖影封其右路,爪风锁其下盘,合围竟成死局。
    林寒银枪舞动,如蛟龙出海,不可阻挡:
    枪尖点处,寒星迸而破刀光;枪桿扫时,狂风起而震妖杖。
    回马乍现,惊鬼神而挑铁爪;英姿颯然,盪邪氛而显神威。
    一点寒芒先至,破诡刃於咫尺;三转劲风骤生,退敌酋在须臾。
    另一边,王定杰大战女巫,那女巫:
    妖嬈形似鬼魅,双匕寒光翻飞;
    毒粉漫扬成雾,飞蝗疾射如星。
    咒语喃喃而乱神,诡步旋旋而惑目;
    忽隱忽现於影神交替之际,乍进乍退在刀兵相映之间。
    虞世南在外围维持阵法,同时以符籙助战:
    黄符化火,燃烈焰而封退路;朱符成墙,凝赤光而阻暗器。
    青符如箭,破空疾取妖人目;白符似盾,凝华固守道者身。
    四色灵光流转,符法变化无穷;五行玄机暗合,道术精微莫测。
    战至十一二回合,那女巫自知技法不如,拿他不下,突然诡异一笑,眼中泛起幽光,红唇轻启,吐出迷离之音:“將军~看我~”王定杰一时不察,与她对视一眼,顿时神情恍惚,手中刀势渐缓。
    “將军小心!”虞世南急呼,却已不及。
    女巫匕首直刺王定杰咽喉,眼看就要得手。林寒见状,大喝一声,银枪突然加速,逼退三个男巫,身形如电般闪至女巫身前。
    “噗嗤!”
    长枪贯胸而过,发生不过转眼之间,女巫难以置信地看著胸前的枪尖,嘴角溢血:“你!好快的枪……”缓缓倒地。
    三个男巫见状目眥欲裂,同时咬破舌尖,喷出鲜血,大吼道:“以血为祭破万法,以魂为引开生路!”
    血雾瀰漫中,虞世南的困魔阵竟被强行破开一个缺口。三个男巫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窜,转眼消失在夜色中。
    王定杰回过神来,羞愧难当:“末將无能,险些误了大事!”
    王定杰又向二人行了军礼,转身走向洞口,想要戴罪立功。
    虞世南拦住欲追的王定杰:“穷寇莫追!沙夜之中,恐有埋伏。更何况,”他面色凝重地看著地上的女巫尸体,“这血祭之法极伤根本,三人短期內难再兴风作浪。”
    回到大营,已是三更时分。林寒立即升帐议事,眾將闻讯赶来。
    “今日虽斩一女巫,但放走三人,恐生后患。”王定杰单膝跪地,“末將一时不慎,请元帅责罚!”
    林寒扶起王定杰:“將军不必自责。巫师诡异,防不胜防。今日能破其法,斩其一人,已是大功。”他转向虞世南,“先生以为如何?”
    虞世南捋须道:“贫道观那三人逃窜时气息紊乱,必是用了耗损本元的血祭之法。短期內难再兴风作浪。然其怨毒已深,日后必来报復。”
    “无妨。”林寒下令,“明日拂晓造饭,辰时出发,直取铁勒大营!”
    眾將领命,正要各自回营准备。突然营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號角声。
    “报!”哨探急入,“铁勒派来使者,请求面见元帅!”
    但见那铁勒使者:
    头戴狼皮帽,金环束髮鬢。
    身披貂皮袍,银扣耀月辉。
    腰挎弯刀金光闪,足蹬马靴银钉耀。
    面色傲慢步態狂,眼带狡黠心思深。
    使者右手抚胸,微微躬身:“奉我大汗之命,特来下书。”
    林寒端坐帅位,不动声色:“讲。”
    “我大汗说,”使者阴惻惻道,“连日交战,双方死伤甚眾。如今沙暴天灾,更是雪上加霜。不如明日阵前相会,共商停战之事。”
    帐內诸將面面相覷。雷万钧脾气暴躁,跳起来骂道:“放屁!定是诡计!元帅不可上当!”
    王定杰沉吟道:“或许是真有意和谈?连日沙暴,他们的损失恐怕不比我们小。”
    虞世南轻摇羽扇,嘴角泛起轻笑,早知林寒心中所想:“是战是和,还须元帅考虑。”
   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寒身上。
    林寒缓缓起身,走到使者面前,目光如电:“你们大汗真要停战?”
    使者被看得心里发毛,强作镇定:“千真万確。我大汗愿退兵三百里,永不犯边。”
    “那为何白日还派巫师兴风作浪?”
    使者脸色微变:“什么巫师?在下不知。”
    林寒登时厉声:“那你可知那女巫师已经伏诛?”
    使者顿时脸色惨白,冷汗直流:“在……在下实在不知……”
    林寒冷笑:“回去告诉你们大汗:明日阵前相会可以,但若敢耍什么样的话。”银枪突然刺出,擦著使者耳边掠过,將他身后的灯架劈为两半,“犹如此架!”
    使者嚇得瘫软在地,连滚带爬地跑了。
    雷万钧大笑:“元帅好手段!嚇破这蛮子的狗胆!”
    虞世南却皱眉道:“元帅既知有诈,为何还要答应相会?”
    林寒目光深邃:“將计就计。他们想趁机偷袭,我们何尝不能反其道而行?”隨即下令,“今夜加强戒备,明日拂晓升帐议事!”
    使者逃回铁勒大营,跪倒在地:“大,大汗,那林寒答应了。但他好像知道巫师的事情。”
    铁勒大汗勃然大怒,一脚踢翻使者:“废物!”转身对帐內,“三位仙师,你们看……”
    阴影中走出三个脸色苍白的巫师:“无妨。明日按计划行事。我等虽元气大伤,但拼著折寿十年,也要唤来天魔助阵!”
    而在林寒大营中,虞世南正夜观天象,忽然脸色大变:“西北妖星耀目,煞气冲天!明日之会,恐有惊天变故!”
    正是:
    “妖氛蔽日惑乾坤,仗剑除邪破瘴云。
    符耀九霄清海岳,旗扬万里闪星纹。
    妙探诡术明真偽,荡涤奸魔正业文。
    待得煌煌天地朗,山河重整颂功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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