咦!这个李煜像孙策 - 都杀了,我得说话算话
半个时辰后,孙策进城。
城门內血跡斑驳,残肢散落,连泥土都浸著暗红。
庆福为他牵著马韁,脸色惨白,眼神里满是惊恐,却仍小心翼翼引著马,避开地上的尸体与血污,连手都在微微发颤。
他心里乱成一团:往日里,自家王爷只爱笔墨风雅,哪懂什么打仗?可今日这环环相扣的破城计策,打得周军毫无还手之力,又实在不像作假。
惊惶、欢喜,还有几分对“王爷”的陌生感,搅得他心神不寧。
孙策瞧著他这副模样,无奈道:“你胆子小,先前便劝过你不必跟来,如今倒嚇得连路都快不会走了,还是去后队骑马吧。”
庆福忙摇头,声音发紧却格外坚定:“不行!奴婢得守著王爷,一步都不能离!”
庆福又快步从后队唤来两名亲兵,低声吩咐:“你二人上前开道,务必清开路上秽物,莫让这些污浊脏了殿下的靴履。”
两名亲兵刚要应声动作,朱灵却已主动迎上来,手里拎著一根长木棍,弯腰將路上的残肢与碎砾轻轻挑开,一一拨到道旁。
庆福又对著朱灵谆谆叮嘱:“我家殿下乃千金之躯,这些腌臢之物,断不能近了他的身。”
朱灵连忙点头应和,语气里满是恭敬:“是是是,小的们都是粗人,方才没考虑周全,多亏公公提醒!”
孙策听著身后的对话,忍不住轻轻嘆了口气:庆福在旁,处处透著不便。
这位老僕照顾极为周到,晨起要拣合时的衣袍,饭食要挑温软的菜式,连此刻行路,也要细细清开道旁秽物,唯恐沾了半分尘土。
这般细致妥帖,却与军旅间的豪爽利落格格不入,反倒显得他格外矫情。
让自己全然没了半点领兵者该有的颯爽,只觉浑身不自在。
孙策心中暗忖:庆福比李煜大十四岁,打小看著他长大,情分不同寻常。
犹记李煜十三岁那年,遭太子李弘冀派人刺杀,弓弩手的箭已对准他,是庆福扑上来以身相护——一箭射中衣摆,另一箭直接穿透了庆福的手臂,若不是这老僕挡著,李煜早没了性命。
也难怪李煜平日对庆福多有敬重,这般捨命的忠心,换谁都会记在心里。
唐斌跟在队伍后侧,瞧著前方景象,忍不住抽了抽嘴角。
他实在瞧不懂朱灵与黄冈这两人——战场上明明是能提著刀片子冲在最前的驍勇之辈,可站在郑王跟前,却活像换了个人,不会放过每一次阿諛机会;
如今见郑王身边的宦官,两人竟也忙著上前应和,事事都要顺著庆福的心意来。
他暗自嘆气:或许这就是人家能做典军,自己却只能停在旅帅的缘由吧——不止要会打仗,还得懂这些人情世故。
不多时,眾人簇拥著孙策进了城內厅堂。
待孙策在主位坐定,朱灵、王典军等人也纷纷上前,按序站定,准备稟报进城后的诸事。
唐斌跨步上前,拱手稟报:“稟郑王,此役共斩首级371,收降兵1129人——其中原南唐旧民出身的镇兵967人,余下皆是后周禁军。另俘获骡马牲畜180余头,战马120匹。”
孙策闻言,微微頷首以:“我军伤亡几何?”
唐斌:“伤61人,阵亡33人”
“那些归降的镇兵,尽数编入我军,补到各队空缺处。”孙策语气乾脆。
朱灵又追问道:“那后周的禁军……该如何处置?”
“全斩了。”孙策语调平淡,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。
这话一出,唐斌、朱灵与庆福三人齐齐望向他,脸上满是惊愕——谁也没料到,这位平日儒雅的郑王,说起杀人竟如此轻描淡写。
孙策见三人这副模样,挑眉道:“你们这般看著我作甚?战前我便说过,破城之后,抵抗的周军一个不留。今日若饶了他们,日后再於周军对阵,谁还会信本王的话?”
朱灵反应最快,瞬间换上諂媚的笑脸:“还是殿下深谋远虑,大丈夫自当言出必行,小的们不及也!”
唐斌眼皮忍不住跳了跳,实在受不了这肉麻的场面,忙拱手道:“殿下,末將这就去监斩。”说罢便转身快步出门,避开了这阵仗。
不过片刻,殿外突然传来兵士的通报声:“报——!黄典军已擒获周军守官王德麟,此刻正在殿外候命!”
孙策讚许:“嗯,做得不错。”隨即抬声道,“带上来吧。”
黄冈押著王德麟,大步踏进殿內。
王德麟面色如土,头髮散乱,身上也沾了不少血污。完全没有先前在城头颐指气使的威风。
他虽为文官,但也略知兵事。先前就猜到:唐军说“抵抗皆斩”,却故意留著西门、北门不攻,分明是诱周军出逃,路上定有埋伏。
可他也没想到,唐军压根不想给他们留生路。
他同隨从护卫,跑出不足5里,唐军百余骑尽数杀出,亲卫们要么当场战死,要么被生擒,他自己也成了阶下囚,连半点逃路都没有。
方才被押著进城时,他恰好路过城外的斩俘处,见唐军果然言出必行。
周军俘虏被按在斩台上,挨个引颈受刑。
刀光落下时,人头滚落,鲜血迸溅而出,在地面匯成暗红的溪流。
旁侧待斩的周军看著同伴接连殞命,听著刀刃劈骨的脆响,发出的惨叫,此起彼伏。
有认识他的俘虏朝著他拼命哀求,盼他能求个情,他心里又愧又涩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后来有俘虏见求他无用,忍不住破口大骂,骂他昏庸无能。
他也只是低著头,沉默地承受著。
孙策扫了王德麟一眼,淡淡道:“他与他的僕从都留著,先押去西沙关禁足,待战事了结,再一併送往金陵。”
王德麟猛地抬头,眼前人一身戎装却难掩儒雅舒朗,眉眼清俊。
他忽然想起关於李煜的传闻,再仔细一瞧,对方果然是重瞳,当即惊道:“你……你真是李煜?”
“大胆!敢直呼殿下名讳!”庆福在旁厉声喝止。
孙策抬手阻住庆福,看著王德麟:“正是我。记住,你败给我了。”
说罢转头对黄冈道,“你继续领骑兵出城同何琳一起游弋,务必一个逃兵都不许走脱。”
黄冈领命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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