渺渺天地行 - 第七回 外患频仍边关急,內斗不休朝堂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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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悠悠古道,漠漠黄云。在这片遥远苍茫的西北边陲,烽火台接连燃起告急的狼烟。
    新兴起的“铁勒汗国”凭藉其彪悍的铁骑,不断袭扰边境。这个由草原各部联合组成的汗国,其可汗萧赞更是野心勃勃。
    他生得:凛凛身躯九尺,浑似黑熊羆脱枷锁;凶凶目睛双铃,犹如阎罗殿逃魔君。手中一桿狼牙棒,百斤分量,舞动时星斗皆颤;腰间一串骷髏头,七八颗数,摇响处鬼神同惊。
    短短数月,边境急报如雪片般飞入京师,层层叠叠,数不胜数。
    “铁勒骑兵破张掖,焚掠三日而去!”
    “酒泉告急,守將战死!”
    “敦煌被围,请求援军!”
    然而这些急报都被贾党扣压。贾仁贵在府中与心腹饮酒作乐,丝毫不掛怀於心:“区区蛮夷,何足掛齿?待剿灭林寒叛党,再收拾他们不迟。”
    养心殿內,老皇帝昏昏欲睡地听著朝议,也全然不惊。
    兵部尚书出班奏道:“铁勒汗国狼子野心,若不及时剿灭,恐成心腹大患。请发兵二十万,一举平定!”
    贾仁贵立即上前反驳:“国库空虚,何来军餉?况且林寒叛军已到河西,若抽调边军,岂不是开门揖盗?尚书此言真是谬之大哉!”
    清流领袖杨光兆再也按捺不住,看向皇上,出列疾呼:“陛下!铁勒汗国不同於以往蛮夷。他们学习汉法,製造攻城器械,分明是要吞併中原!若此时不除,后患无穷啊!”
    贾党眾人纷纷攻击:“杨相这是危言耸听!”
    “莫非与铁勒有勾结?此番言论是何居心。”
    “攘外必先安內!”
    老皇帝被吵得头疼,摆手道:“就依贾爱卿所言。至於铁勒……赐他们丝绸千匹,茶叶万斤,再开几个互市就是了。”
    杨光兆跪地痛哭:“陛下!这是养虎为患啊!”
    退朝后,杨光兆急忙求见太后。
    慈寧宫內,太后看著边境急报,眉头紧锁,幽幽喟嘆:“哀家何尝不知铁勒危险?但如今朝政都被贾党把持,皇上又……”
    杨光兆低声道:“太后,前几日臣得到密报,铁勒使者暗中与贾党接触。贾仁贵收受重贿,答应將河西三郡让与铁勒!”
    太后大惊,慌忙坐起:“此话当真?”
    “千真万確!贾党这是要卖国求荣啊!”
    太后沉吟良久:“如今之计,唯有儘快与林寒和解,让他去对付铁勒。”
    杨光兆苦笑:“可林寒已经拒绝招安,说是要革命,想来迴旋余地甚小。”
    太后眼中闪过厉色:“那就许他更多!只要他肯抗击铁勒,哀家可以许他世镇西北!”
    与此同时,西北边境已是人间地狱。
    铁勒骑兵所过之处,无不是一番悽惨景象。
    村舍俱成焦土,断壁残垣间,犹冒缕缕黑烟;乡民尽作冤魂,荒草枯树下,但见累累白骨。
    惨雾淒迷之中,女子哀泣声裂帛,被胡儿挟於马背,玉碎残;男儿怒目眥欲裂,遭弯刀劈倒尘埃,血浸荒沙。粮囤破,麦粟尽洒地,混著凝血污泥;畜圈空,牛羊皆北驱,唯余断绳残橛。
    敦煌守將郭瑾义坚守孤城,苦以血书求援:
    “臣等坚守三月余,粮尽援绝人相食,百姓怨声载道。若再不发救兵,敦煌必陷敌手。臣等死不足惜,恐铁勒得陇望蜀啊!”
    这封血书终於绕过贾党,直接送到杨光兆手中。杨相老泪纵横,义愤填膺,连夜叩闕求见。
    贾府密室內,贾仁贵正与铁勒使者密谈。
    使者邪笑道:“我国可汗要整个河西走廊,否则就直取长安!”
    贾仁贵陪笑:“这个……需要从长计议。不过只要贵国答应一件事……”
    “何事?”
    “帮我们剿灭林寒叛军!”
    使者大笑:“好说!我国可汗最討厌这种叛徒!”
    二人举杯相庆,却不知隔墙有耳。太后派出的密探將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。
    次日早朝,杨光兆手持血书,跪地痛哭:“陛下!敦煌危在旦夕!郭將军血书求援啊!”
    老皇帝勉强睁开眼:“这么严重?”
    贾仁贵急忙道:“陛下莫忧。臣已与铁勒达成协议,他们答应退兵。”
    “哦?如何达成?”
    “这个嘛,只需开放五处互市,再赐些金银。我就不信,那些蛮子见到金银还不满足。”
    杨光兆怒斥:“贾仁贵!你还要欺君到几时?你分明是要將河西三郡送给铁勒!”
    朝堂譁然。贾党眾人纷纷攻击杨光兆诬陷大臣。
    老皇帝被吵得头疼:“好了好了!贾爱卿也是为国分忧。至於河西那边,就从长计议吧。”
    杨光兆连连叩头,已知林寒是何等煎熬滋味:“陛下!这是亡国之策啊!”
    就在朝堂爭论不休时,敦煌城破。
    郭瑾义血战到底,最后自刎殉国。铁勒骑兵入城后:
    烈焰焚城,三日不休其暴;血污浸土,万家尽遭其屠。老弱毙於刀下,妇孺戮於街前。千年古城,竟作焦炭垒垒;百代繁华,皆化腥风阵阵。
    不復市井喧闐,唯闻野鬼哀歌;再无驼铃商曲,只剩饿鸦啼瘴。雕樑画栋,俱成断柱残灰;锦帐绣帷,尽染紫褐血瘀。
    嗟乎!天若有情天亦老,地如知意地当催!
    倖存者逃到兰州,哭诉惨状:“贾党不发救兵,故意让敦煌陷落啊!”
    消息传来,举国震惊。各学子、文士纷纷聚集午门请愿,要求严惩贾党。
    贾仁贵却下令:“把这些闹事的都抓起来!定是林寒同党!”
    慈寧宫內,太后看著敦煌惨状的情报,双手颤抖。
    她召来杨光兆:“哀家决定下一道密旨,你亲自去河西见林寒。”
    “太后的意思是?”
    “许他节度西北六郡,专征专杀。只要他肯抗击铁勒,日后……日后哀家可许他更多。”
    杨光兆迟疑:“可林寒已经说过要革命,经林家一难,凭他这般好男儿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。”
    太后眼中含泪:“告诉他,哀家也是不得已。只要他肯保大乾江山,哀家愿与他里应外合,剷除贾党!”
    河西走廊,林寒大军正在休整。
    接到杨光兆带来的密旨,眾將议论纷纷。
    雷万钧同样遭受过和林寒的待遇,第一个站出来反对:“朝廷没安好心!想让咱们和铁勒两败俱伤!大哥,你莫要轻信啊!”
    王定杰却道:“但铁勒確实凶残,若让他们得势,中原百姓更要遭殃。”
    虞世南掐指一算:“铁勒汗国气运正盛,隱隱有夺天之相。若此时不除,確是大患。”
    阿史那丹轻声道:“將军常说要救天下百姓。如今百姓正在遭难,我心如刀绞。”
    林寒沉默良久,隨即拍案而起:“好!我答应抗击铁勒。但不是为了朝廷,是为了天下苍生。”
    他看向杨光兆:“请回稟太后,林某可以暂缓东征,先破铁勒。但有两个条件。第一,立即开放粮仓賑济边民;第二,诛杀贾仁贵等卖国奸臣!”
    杨光兆带著林寒的条件星夜返京。
    与此同时,林寒升帐点兵:
    “雷万钧率三万铁骑为先锋!”
    “王定杰领五万步卒守粮道!”
    “本帅自统中军迎敌!”
    “虞先生隨军参赞军机!”
    林寒说过此战之危急,又提到诸多难处,可阿史那丹坚持隨军,她道:“我要亲眼看著你打败那些残害百姓的恶徒!”
    大军开拔前,林寒对將士们说:
    “这一战,不为朝廷,不为功名!只为被残害的百姓!只为被焚毁的家园!我们要让铁勒人知道一件事。那便是犯我疆土者,虽远必诛!”
    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西征,旌旗蔽日,士气如虹。
    虞世夜观天象,面色凝重,对林寒道:“將星耀目,此战必胜。但朝堂恐有变数……”
    林寒冷笑:“待我大破铁勒,再回头收拾那些卖国贼!”
    正是:
    “外患內忧相煎急,忠奸难辨局迷离。
    独擎赤帜开新境,力扫阴霾正四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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